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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礼赞】追忆,感恩和祝福

(一)

人到中年,一怕同学会,二怕回母校。

“怕回母校”,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结?是母校总拿最优秀的学生把你比下去?是当初做错了,有悔怨?还是觉得自己有愧于老师的期待?其中的原委我无法说清,也许三者都有吧。但无论如何,有空回母校看看的学生,应该是心怀感恩和敬畏的,是好学生。

不经意之间,母校已经70岁了,我离开母校也已有29年了!当年的师妹、如今母校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党委书记郑力乔发来信息,说母校搞70周年校庆,举办“我为母校写情书”征文活动,希望我参加。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枝,洒在我书房的窗台上。我独坐书房,举头望明月,一时思绪万千。如烟的往事,一一涌到心头。

母校啊,我亲爱的母校!离开您29年了,我确实该对您说点什么了。

(二)

19929月,是我生命中特别的日子。

这一年,高考分数出来后,我分数很悬,不上不下,心中忐忑不安,害怕掉档。我便和文友、儋县(今儋州市)中学“东坡”文学社社长林志山(现为珠海艺术职业学院教授、广东二级作家)拿着发表的文章和获奖证书夜访母校中文系主任范子保老师,毛遂自荐。所幸我被录取在母校中文系新闻秘书专业班就读,林志山兄到北京某高校就读。新闻秘书这个专业有点特别,既有新闻专业,又有文秘专业,这对我来说是很好的选择,因为符合我的兴趣和爱好,学起来容易,适合发挥。

初到母校,一切都是全新的,充满挑战、憧憬和希望。我很激动,下决心好好读书,学好这些专业,同时提高写作水平,掌握本领,期待将来找个好工作,走上社会后有一番作为。

当时,母校原来全称是“通什师范专科学校”,校址设在自治州首府通什市(现改名为五指山市),简称“通什师专”。新闻秘书专业是非师范专业,毕业后可到一些机关单位当秘书、记者等。

我记得当时黄德珍是校党委书记,校长是姓钱的教授,陈敬东是副校长(原为中文系主任)、副教授,范子保是中文系主任、副教授,副主任是周文斑副教授,毕光明教授是我们的班主任。黄德珍书记见到我,说:“你是罗丕智呀,要好好学习。”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们是三年制专科,这一届新秘专业招两个班,我读二班,全班32人。毕光明当班主任,之后,班主任更换有点频繁,3年之间前后换了5人,毕光明当系领导后,邢孔辉老师短暂代过班主任,刘新中、姜岚(毕光明的夫人)和王彩老师都先后担任我们的班主任。毕光明和夫人姜岚老师先后调到了海南师范学院(今海南师范大学),邢孔辉老师英年早逝,刘新中后调到广州暨南大学,只有王彩老师至今仍坚守在母校,让我们多了一份念想。

因为我在中学时当过班级团支部书记,刚开学,毕老师便让我当团支部书记。第二年,刘新中当班主任,班干部改选。按道理,团支部支委的选举,应该是由团员来选举,结果,刘老师主持全班同学投票,我落选了。

回到宿舍,有同学招呼我:“罗书记,吃干饭去。”

我摸了摸头,哎,我头上的乌纱帽都丢了,怎么还叫我书记?丢了就丢吧,饭还得照吃,打饭去。

系里有文学社,叫“野火”文学社,是91新秘班的一位姓郑的师兄和我中学时的文友、91中文班的王万亮等人创办起来的。可惜,万亮兄在一次班级的野炊活动中,不幸溺水身亡。我考上来后,到他的宿舍,睹物思人,不禁悲从中来,大哭一场。我翻了他的遗物,将他的7首诗拿回去。我2012年出版诗集《情系家园》,就收录了他的这7首诗,以免让岁月的灰尘遮盖了这段记忆,了却一番心愿。斯人已逝,长歌当哭,仅以此来缅怀这位可怜的文友、校友!

我当文学社副社长后,积极配合那位仁兄抓文学社工作,开展校园文学创作活动,把松散的文学社搞得活跃起来。但好景不长,后来就出了状况。我和那位仁兄观念不同。另外,他过于强势,用人唯亲,任命我班一位女同学当理事,我不同意,理由是:这位女同学写东西不行,当社员可以,不能一下子就当理事,这样会引起别的同学不满,等到明年再说。他一怒之下,当场宣布撤了我的职。

这位女同学对我很不满,3年间大概说话不到30句,毕业后也没见过面,通过信(她回她们县电视台,当上了领导)。20年后,我组织班里搞大聚会,我俩才相见,谈了很多,“相逢一笑泯恩仇”,所有的误会和不快都烟消云散了。我的中学老师到她那里当县委书记,我打电话给她,想为她推荐一下,帮她上个台阶,但她经过仕途的挫折后已没有“官心”,只想过老百姓的平淡日子,我只好作罢。

话得说回来。我被撤职的事,不知谁告诉范子保和周文斑两位系领导,他们批评了那位仁兄,支持我的做法,后来我不但官复原职,还升一级,当了社长。

我走马上任后,立即把文学社改名。我觉得“野火”文学社这个名字不大好听,就和毕光明、范子保和周文斑老师商讨,并征得他们的同意,改名为“山城”文学社,范子保、周文斑、毕光明、杨兹举为指导老师,并开始“招兵买马”,搞文学创作活动,出版小报《山城》,和省内外大学文学社开展交流活动。

也许因为我在上中学时就发表过文章,写了点稿,有点小名气,又是文学社社长,经常给校广播站投稿,还在《学院日报》《特区报》、海南广播电台等发表过文学作品和新闻报道,校党委宣传部部长王家发老师提名我当了文科部广播记者站副站长。站长是91级新秘班的一名师兄。我自己认为,不少人也这样认为,师兄毕业一走,站长必定是我的了,但“人算不如天算”,有一次,我到海口参加全省校园文学活动,没参与记者站年会筹备会议,加上可能是我表现不好吧,背后“挨了一、两枪”,记者站副站长的职务就被免去了。

看来,我这人官运不行,两年间丢了三顶乌纱帽。

丢了就丢呗,我并不看重这些东西。我到图书馆看书,写点东西,还搞文学社,从而和省内一些作家认识、相交。我现在在文学上有点小成就,和那时打下基础有一定的关系。

花开花落三春秋。19956月底,同学们都毕业走了,我因为是中共预备党员,要参加学校的入党宣誓仪式才能离校,所以迟几天才走。在学校入党不容易,所以,我现在有了一点可以吹牛的资本,那就是“党龄比工龄还长”。看到一些人的简介,工作好几年了才入党,我心里便笑了:“这些人政治觉悟不比我高,党龄不比我长。”

送走朝夕相处的同学们后,我走在冷清的校道上,望着空旷又零乱的宿舍,感觉我们很像一群小鸟,天色晚了,便各奔各的巢去。孤独、失落和伤感一下子就揪住了我的内心,让我久久不能入眠。

(三)

毕业后,我前后回过母校(五指山校区)四次。

第一次大概是1997年。毕光明、杨兹举当了中文系领导,邀请我回去搞个座谈。座谈前,我特意路过当初的教室,那里的师弟师妹们或埋头苦读,或有些好奇地看着我。讲台上讲课的老师,我并不认识,可能是新来的。我呆了10分钟就走了。

搞完座谈后,我特意到我们当年的宿舍看一看。我走进熟悉而又陌生的宿舍,师弟们并不认识我,问我是谁?来干什么?口气很不友好。我笑着说我是92级的师兄,这是我住过的宿舍,我回来看看。

看了一会,也没人理我(后了解,他们不是中文系的,是旅游系的)。

我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默默地离开。临走时,我还回头一望,有点不舍。想象中的“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第二次是2018年,我组织我们班的同学在五指山老校区聚会,毕光明、姜岚和王彩老师都参加了。师生事隔多年,人没有多大改变,都非常高兴,聊得很热烈。

第三次是2019年,我带妻子、儿子和女儿到五指山度假,就带他们回母校看看。我对儿子和女儿说:“这是爸爸的大学母校。”

第四次是去年,文友若虹到五指山市推广普通话,我便从三亚驱车去看望她,然后开车逛了母校一通。之后,我把车停在山脚下,凝望那长长的台阶和高大的教学楼,久久不愿离去。

校园里一楼、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发出的深情召唤,深深击中了我内心处那根最敏感的弦。

校园依旧,但物是人非,曾经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昔日的老师和同学都已经“黄鹤一去不复返”了,各分西东,只有我这个多愁善感的“诗人”,独自在这里徜徉、寻寻觅觅。

宿舍旁的小树已长成大树,茂盛参天。树犹如此,情何以堪!一时不禁心潮彭湃,感慨万千,诗情大发,我便写了一首诗《寻觅》:

拂去一身的尘埃

御下苦涩的行装

我独自在校园里彷徨

寻觅青春的美好时光

 

菁菁校园里

花儿寂寞地绽放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当年恰同学少年

风华正茂 意气风发

如今 却天各一方

不知沧桑的岁月

是否改变了你的模样?

不知此时

有谁依偎在你身旁?

 

弯曲的校道

我们用脚步丈量

深深浅浅的痕迹

是我们曾经的徜徉

在爬满青苔的岁月里

有谁与我一路低吟浅唱?

 

夜阑人静

一弯残月撒下点点清光

装饰少年的梦想

思绪在夜色里飞舞

随风飘荡

回忆是一首没有韵律的歌

充满沧桑

也充满忧伤

后来,意犹未尽,又赋了一首诗《七律·回母校有感》:

艺海划舟共切磋,少年学业似如家。

书声琅琅绕耳际,云路迢迢奔天涯。

椰树有情当忆我,木棉无言自开花。

十载一觉春秋梦,妙笔空余颂物华。

(四)

那时我们是专科,学制3年。大三时我到《三亚晨报》(现改名《三亚日报》)实习,毕业当年,就入职该报社,先后担任记者、编辑、办公室副主任、记者部副主任,后来调到三亚市政府办公室秘书科任副科长、三亚市社保局任办公室主任,都是搞文字工作和宣传工作,因为有母校打下的底子,工作起来得心应手。现在又加入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海南省作家协会,出版《情系家园》《放歌天涯》两本诗集,并当选三亚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真正是学有所用,学以致用。

这点,我是很感谢母校的。没有母校这个平台,没有母校的培养,没有母校老师的谆谆教诲,没有同学的鼓励,就没有我的今天。

感恩!铭记!

(五)

毕光明老师一身书生气,只专注于学术,不愿被繁琐的行政事务所累。我毕业几年后,他放弃别人求之不得的中文系主任的职务,调到了海南师范大学当教授、校报主编。我有一次出差到海口,曾去海师拜访他和师母姜岚老师。他是大家公认的我省文学界的大咖,尤其是文学评论在国内负有盛名。他和姜岚老师在现当代文学研究领域比翼双飞,成果丰硕。

有一年,我到琼海博鳌玉带湾酒店参加省作家协会举办的创作培训班。晚上,文友们三五成群茶聊,兴高采烈谈论着。话题聊到海南现代的诗歌创作、诗歌评论和评论界的大佬。他们为能认识毕光明、得到的他指点、评论,而感到很高兴,很荣幸,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我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微微地笑着,久不久地呷一口茶。

一位文友转过头来问我:“罗兄,你认识海师的毕光明老师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他接着说:“一些人诗作水平一般,但毕光明为他们的诗集作序,为他们的诗写评论,吹一吹,他们就出名了,混得风生水起。你应该找毕光明给你写评论,吹一下也好,对你很有帮助。”

我点头称是,内心波澜不惊。

多年不见老师了,想来老师应该岁月静好,风采依旧。

(六)

2019年,92中文系中文班的符健(现为海南中学高级语文老师)和王天妹(现为海南师范大学附中高级语文老师)到三亚公干,三亚的校友搞了一个小聚会,邀我参加。我因有事迟到,进包厢后,才发现范子保老师也在座。多年不见,范老师苍老多了。岁月这把无情的刀,残酷地在每个人脸上镂刻了沧桑和无奈。

席间,我第一杯酒敬了范老师,不胜酒力的我连喝几杯。

散场后,我们送范老师先走。看着范老师佝偻着身子上了车,渐渐地消失在路的尽头,我才转过身来。我的脑海中不禁想起几位关心和帮助过我的老师:黄德珍书记、吴映民副校长、周文斑老师、陈立浩老师、杨兹举老师,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刘新中老师后来到广州暨南大学读博士,并留校任教,他曾到三亚来搞疍家文化研究,我和同学两次接待他。

我后来到三亚市社保局当工伤生育科科长时,王家发老师因为一位亲戚办理退休的事曾找到我,我都帮他解决。他表示感谢,可我觉得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为老师办点小事,是应该的。

陈敬东副校长对我很好,给我关心和鼓励。通什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和通什教育学院合并,组建琼州大学,他便到海南旅游局当宣传处处长,筹办《特区旅游报》,后任总编辑,许教春等几位师兄都投到他的麾下,当记者、编辑。我原计划毕业后也到他那里,但后来《特区旅游报》撤消了,我只好掉头去《三亚日报》。

大概是1998年春,听说他病重,在省人民医院住院,我便赶到医院去看望他。他躺地病床上,形容憔悴,我内心很难过,感觉很凄凉,再次深刻感悟到人生苦短。

第二年的三月清明时节,我给他夫人苗姨打电话,苗姨快人快语:“哎呀,罗丕智,我刚从墓地回来。你要是早一点来,我们可以一起去给他扫墓。”我一时心酸无语。

(七)

母校搬到三亚,离我很近了,但我也很少回去。每次路过,我都只是多看几眼。今年6月,我组织三亚市作家协会会员给母校图书馆捐赠图书。事毕后我在校园转了半圈,就匆匆走了,不敢逗留。

今年秋,儿子上西南大学三亚中学,该校紧邻母校。我骑电驴送儿子去学校报到,返回时,我特意逆行到母校小门口,停了几分钟,看看母校几眼。

接着,我又逆行到母校大门口,把电驴停放好,到大门口转来逛去,看高大的校门,看人来人往,那些充满青春气息的漂亮的女生走过,我就便多看两眼。还叫同学为我在大门口照相。他们问我是哪来的?我说是路过的,照张相回去留念。

之后,我才骑着电驴慢慢回家去。

(八)

“为什么怕回母校?”多次有人问我。我也曾这样问过自己。

这个问题很简单,却也不好回答。

回母校,是要有一点回去的本钱,一点资本的。那些同学,有的学富五车,有的升官发财,功成名就,风生水起,志得意满,他们可以回去,正可谓衣锦还乡,风光无限。

而我呢?

我长期为生活奔波,东不成,西不就,衣衫褴褛,满脸灰尘,怎么好意思进校园?又怎么能进得了校园?

如果老师和学弟学妹问起来,我该如何作答呢?说“我现在一事无成,平民百姓一个”?

母校啊,年少的我,豪情干云,很轻狂,曾经自诩:左手写新闻报道,右手搞文学创作。可哪料岁月蹉跎,命运多舛,人未老,而两鬓已秋,理想的小舟被搁浅在沙滩上,当年的一腔豪情壮志,都已付诸流水,可悲可叹可惜!

母校啊,您对我那么好,给我关怀和希望,给了我很多,但是,我辜负了您的期待。我用什么来报答您?我心有愧疚!

母校啊,请原谅学子的轻狂、蠢拙和无能,理解学子的愧疚!

著名的唐代诗人宋之问的诗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大概就是一种最好的诠释了。

(九)

其实,怕回母校,是学子内心的自卑所致,也是学子对母校一种深沉的爱的表现。

怕回母校,但又一直心存感恩,念念不忘母校,也许这是我们绝大多数菁园游子的心声吧!

是的,虽然怕回母校,但是,对母校的关注,对母校的热爱,我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几回梦中,我曾回到母校,在美丽的校园里嬉戏,聆听老师的教诲。

曾经的梦想,未曾远离。曾经受过的恩泽,未曾忘却,依然存藏在心灵深处。

听说母校把海南民族师范学校、海南二中(原来的自治州中学)收入囊中,变大了,我高兴了好久。

后来又听说母校总部搬到三亚,开疆拓土,我更高兴了,还特意骑摩托车去工地看一看。

总部搬到三亚,母校迎来了飞跃:由自然资源部、海南省人民政府、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三亚市人民政府“四方共建”,是外交部、教育部“中国—东盟教育培训中心”,教育部“教育援外基地”,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群培训基地,上海合作组织大学中方成员院校,等等。

如今,母校建设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越来越美,从当年不见经传的专科学校,摇身一变,变为一所知名度较大的综合性的大学,学子从内心感到高兴!

母校啊,祝福您!愿您越办越好,在如林的高校中脱颖而出,前程远大光明,谱写出壮美的篇章!


[作者简介] 罗丕智,我院(时称琼州大学)1995届新闻秘书专业毕业生。曾任《三亚日报》记者、编辑、办公室副主任、采访中心副主任。系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中外散文诗研究会、中国散文学会写作中心、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海南诗社理事,三亚市作家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已出版诗集《情系家园——罗丕智诗歌集》《天涯放歌》,散文集《苏醒的桅杆》(合集),新诗集《天涯花开》将由中国大地出版社出版。

(责任编辑 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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